张有一儿一女。儿子上小学三年级。女儿去年中考时成绩不够理想,后来被位于石景山区的佳明中学录取。佳明中学是一所私立学校,学费昂贵,一年要一万多元。让不让女儿上佳明中学,高秀云犹豫不决,但是张广青为了女儿将来有考大学的机会,毅然决定供女儿上这所中学。
家庭的重负使张广青开始像永动机一样不知疲倦地工作。高秀云说丈夫做事“很稳当”,所以在银建出租汽车公司开了三年后,去年又与公司签了三年的新合同。“他很少回家,四年来,基本上是一个月回一趟。”她说。
张来北京城里后,开双班车。从去年7月8日开始,同样来自密云的曹师傅成为张广青的对班,两人每半个月轮换白班和夜班。曹说,张广青是一个拼命干活的人。“除了偶尔回家,张基本上每天都出车,一天都不落”。轮到张开夜班时,他每天都会盯到点,也就是从下午5点一直开到凌晨5点。
这是艰难的12个小时,曹说每次他自己值夜班时到凌晨两三点就难以支撑了,所以经常会提前回家休息,即便如此,“每次下车时,身上的肉都是打哆嗦的。”
但是张坚持每次盯到点。为了保持清醒,他在车里抽烟,以至每次曹师傅接班后,都要先开车门透气。曹后来对此提出了“抗议”,张于是每晚买3块钱的可乐带到车上。曹问他为什么喝可乐,张说,“你反对我抽烟,喝可乐也能提神。”
“我劝过他不要这么拼命,他跟我说,‘我什么时候脚踩不动了,才歇。’”曹说。出事的那天,曹出车前看过里程表,他说那一夜张广青拉了450多块钱。“这是相当多的一个数目。”
高秀云说丈夫有一个计划,就是在三年合同期满后就不干了,先休息两个月,然后自己买辆车开,就不用这么辛苦了。“没想到才一年就出事了!”高秀云强忍着泪水说。
“我们压力太大了”
一边拼命干活,一边省吃俭用。“他媳妇不在的时候,每次我们问他吃什么,他都说是拉面。”曹说。后来,大家吃饭的时候就有意识地叫上他,一起炒几个菜吃。
张的生活很单调,几乎没有娱乐。“我们有时候会打打牌,喝喝酒,但是他从来不玩。”张的第一位对班司机刘师傅说。7月5日中午,当《望东方周刊》记者找到刘师傅租住的房间时,他刚与几位司机打完牌,床上的扑克牌还到处散落着。
据司机们介绍,张广青所在的公司一年下来一天假期都没有,这意味着除了偶尔回家(耽误一天自己就要白掏一天份钱),张的生活完全处于一种模式之中。“干活吃饭,吃饭干活。”刘师傅说。
尽管这样,张一个月仍然攒不了多少钱。陈向阳师傅算了一笔账,“现在一天下来拉300多块属于正常,其中交给公司的份钱100块左右,油钱一天要一百二三,另外房租300块一个月,一天就剩几十块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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